迷失银河系

尸体

【邦敖】消失的邦主 09

summary:阿敖死后变成了鬼,由于某种原因无法投胎,被打包扔给游邦潮处理。在寻找生平的过程中,他们发现张崇邦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,可他却人间蒸发了。

世界观与《2002》联动,有大量私设,总之就是想写一个另类he。


年底事情太多啦真的拖很久……虽然写得烂但是我会尽快完结的!!


09


张崇邦定定地看着游邦潮,眼里还残留着一闪而过的水光,他把眉头皱得更紧,缓慢但坚定地说:你不是阿敖。


邱刚敖松了口气,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,倚在墙上看游邦潮接着演:你点知我不是?

张崇邦讲,他头发自然卷。


游邦潮把手揣进皮衣口袋,学邱刚敖的样子靠墙低下头,刘海的阴影遮住了眉眼:我去拉直了。

张崇邦又讲,他脸上有两道疤。

游邦潮不假思索地回:那么我找医院植皮咯。


张崇邦伸出手,停在离游邦潮两三公分的地方,落在他脸上的目光没有聚焦,像在透过他注视另一个虚空中的幻影。他似乎陷入了回忆:你同他长得像,性格也相近,阿敖刚进警局的头几年也和你一样,横冲直撞什么都不怕,出外勤不管多危险的地方都敢一个人去闯。


游邦潮还不死心地忽悠:喂邦主,那你有没有想过,其实我就是他呢?


张崇邦失去重心一般靠到墙上,他不知道邱刚敖就在他旁边,正好和他肩膀挨着肩膀,在他靠下来的那几秒钟,还受惊似的抖了一抖。


他说:我同阿敖认识快二十年,这点信心还是有的,虽然你和他长得像,但动作、神态骗不了人,你不用假扮他了。况且,是我亲手把他的尸体送去火化的,已经死掉的人怎么可能还阳呢?


游邦潮自知骗不下去,也不再硬凹造型,抖了下皮衣站直了:我还以为你不会管他。


张崇邦被这句话激起了回忆,邱刚敖先是被送到了医院,连同贯穿他胸口的钢筋一起,他在路上流了太多的血,没来得及抢救就已宣告死亡,张崇邦再见到他的时候,医生已经把他胸口的钢筋取了出来,剩一个血淋淋的大洞。


张崇邦联系了殡仪馆,火化前要给死者整理仪容,他在开足了冷气的房间里,一点点擦干净邱刚敖脸上和身上的污垢。直到这时候他才有时间好好看看邱刚敖。他抚摸过邱刚敖脸上的疤痕,它们比看上去还要深得多。他剪开沾血的衣裤,看见的是数不清的陈伤,密布在蜜色的躯体上。


他从未设想过它们是这样的触目惊心,他也没得到机会真正了解他缺席的四年里邱刚敖过着怎样的生活,而等他再次亲身见到邱刚敖的时候对方已经成了点燃的烈火,将眼前的一切都烧了个彻底,太迟了,他那几句徒劳的喊话根本浇不灭累积这么长时间的怒火,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邱刚敖变成灰烬,变成圣母怀里自毁的匪徒,变成殡仪馆一具僵掉的尸体——直到这时候张崇邦才能好好看看他。


他把被血浸湿的乱糟糟的头发理顺,捋到耳朵后面,让那张格外好看的面容显露出来,他最后一次拍了拍对方的脸颊,这次看不到笑起来显得鼓鼓的苹果肌了,他这么想着,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击垮了,弓着背低头,地砖上落下一滴、两滴水珠,紧接着越聚越多,形成一摊水洼,倒影里是半跪在地上哭得面目狰狞的他自己。


后来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进来催他,他把邱刚敖推到焚化炉前面,超高温的火炉即使离得很远也能感到灼人的热浪,他突然就退缩了,不敢再往前一步,就像一天之前面对站在钢琴上说遗言的邱刚敖,他没有别的路了,张崇邦心里很清楚他接下来要干什么,他无力阻止,也软弱地无法直面这个结局,所以转过身。

 

游邦潮趁着张崇邦出神,和邱刚敖对了个眼神:要不要告诉他?

邱刚敖摇头,说:还不是时候,你先拖住他。


张崇邦很快调整过来,回到最初的问题:你是谁,和阿敖什么关系?

我叫游邦潮,阿敖是,是……我堂哥。

张崇邦不很信任地看他:从来没听他说起过,他还有个长得像双胞胎的堂弟。

远房亲戚,不常走动,呃,不然也不会清明节才抽空来看堂哥嘛。


过于相近的样貌是最好的佐证,张崇邦点头跳过这个话题,仍以审讯的口气说:那你为什么跟住我?

游邦潮回答:哎呀,这就说来话长了,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讲。

张崇邦考虑了一会儿,做了决定:也好,走吧。

 

张崇邦领着游邦潮走了几条街,一人一鬼跟在他身后,沉默着一言不发。走着走着,邱刚敖突然迟疑地说:这里……像是我以前住过的地方。 


游邦潮回了他一个疑惑的表情,他接着解释:我从警队分配的公寓搬出来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附近,喏,前面那间咖啡馆我经常光顾。


他刚说完,张崇邦就轻车熟路地推开咖啡馆的门,先给游邦潮点了咖啡和茶点,轮到自己的时候自然地讲:“鲜奶少糖。”


东西都上齐以后,张崇邦两手交握放在桌子上,摆出聆听的样子。游邦潮喝了口咖啡,先铺垫了一下:其实经过真系离奇,说出来我自己都不敢信。


张崇邦只是点头,游邦潮便接着说他编了一路的鬼话:我跟堂哥从小算不上亲密,甚至有点刻意避开的意思。堂哥过世的消息也是后来才听说,谁知道前几日睡觉忽然梦到堂哥,血淋淋的,好吓人,他好像嘱咐我去做什么事,但醒来后我全都忘了,只记得什么邦主啊转世之类的词,还有就是,手里不知怎么多了一张我从来没见过的照片,喏,就是这个。


游邦潮把口袋里的合照递过去,多亏他一直带在身上,不出意外收获了张崇邦震惊的表情。


张崇邦只看了一眼,就瞪大眼睛把照片夺了过去反复确认,喃喃道:我找了好久,以为把它弄丢了,怎么可能出现在你手里呢? 


我都不明啊,但既然梦到了说明堂哥想我了嘛,清明节我就来看望一下敖哥,谁知道正好碰见你在墓地,巧上加巧,我都要以为敖哥显灵了!就跟着你到了这里。


张崇邦轻声问: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怪力乱神?那阿敖……阿敖是不是有可能还没走?


游邦潮趁机试探:你是他什么人啊,让我那个高冷的堂哥连托梦都要带着你们的合影一起?


张崇邦脸上空白了一瞬,似乎难以启齿,他复又看了游邦潮一眼,在极其相似的五官面前丧失了一部分理智,他冲动地就快要脱口而出:我是他……


最终却如被注入了麻醉药的困兽一般瘫回原地:我是亲手把他逼上绝路的人。 


游邦潮代替邱刚敖问:我调查过堂哥的死因,既然你自己都承认是自己把他逼上绝路,当时做了决定,事后又后悔什么呢?


张崇邦自嘲:阿敖从前总说我是大圣人,自视清高,其实我也有私情,我比谁都希望他能活,但我没立场阻止他自杀。

 

游邦潮找借口溜了出来,在洗手间终于能和邱刚敖说上话:刚才张崇邦的话提醒了我,现在人找到了,你可以入他的梦啊!先给张崇邦施个溯洄术,让他梦见那天教堂里的场景,你在他的梦里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了。


邱刚敖显得心不在焉的,应付地点了两下头,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。


游邦潮说:这办法既不破坏普通人对唯物世界的认知,又能让你尽快转世投胎,还犹豫什么?


邱刚敖反驳:我没有犹豫,我只是不懂他在想什么……就这么办吧,今晚做个了断。

 

等到游邦潮回去,张崇邦说:游先生,我希望你能再好好回忆一下梦的内容,你刚才说阿敖在梦里嘱咐你做什么事对吗?


游邦潮尴尬地笑笑:阿sir,别多想这些怪力乱神的事了吧,我们可是法治社会。


张崇邦回答:从前我不信,但我总有种他还没走的感觉,特别是你出现以后,我不得不相信冥冥中真的有鬼神这一说。


游邦潮打起精神,问:什么叫他还没走的感觉?


张崇邦说:就是一种直觉,好像他还活在某个角落一样,我能感觉到!只要我不忘记他的话,他就能一直存在。


游邦潮否定:人死如灯灭,死亡就是人生的终点,没有返程这一说,更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结果。


张崇邦自嘲地笑:或许是我走火入魔了吧。

 

谈话结束在这里,张崇邦要走了那张合照,往居民楼的方向走去,而邱刚敖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,看着他越来越接近自己曾经的住所。不知道张崇邦出于何种心理搬到了这里,重逢之后他的举动处处令邱刚敖摸不着头脑,拖泥又带水的,把一个游魂都绊在了原地。


但是正如游邦潮所说,死是人生的终点,他不应该继续停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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