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失银河系

尸体

【邦敖】消失的邦主 08

 summary:阿敖死后变成了鬼,由于某种原因无法投胎,被打包扔给游邦潮处理。在寻找生平的过程中,他们发现张崇邦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,可他却人间蒸发了。

世界观与《2002》联动,有大量私设,总之就是想写一个另类he。


终于写到邦主出场啦🥳🥳🥳


08


“想知道张崇邦的表情,这怎么实现?”

游邦潮苦恼地拽了把头发,本就乱糟糟的发型变得更像杂草。


邱刚敖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:反正我告诉你了,帮我达成执念就是你该考虑的事了,游sir。


游邦潮边想边嘟囔:找孟婆拿溯洄,让你再梦一次?不行,再梦一次也还是你的视角……或者,能不能用现场其他人的记忆拼出来?


邱刚敖好心提醒:当时特警都在张崇邦后面,我想没人能看见。


刚看到点曙光,没想到紧接着又被堵死了,游邦潮崩溃地倒回床上,脸朝下埋在枕头里,宣布:不管了,天大的事明天再说,我脑子都要炸了!

 

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,游邦潮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爬起来洗漱,再游魂似的飘到餐桌前吃早餐,比坐他对面的邱刚敖还像个鬼。


邱刚敖两手支起来抵在下巴上,状似关切地问:没睡好啊。

游邦潮狠狠咬下一口吐司:还不是拜你所赐!

别那么大火气嘛,伤身。你看,我还特地为你做了早餐。


游邦潮三两口吃完吐司,喝了口咖啡说道:我想了一晚上,与其说你想知道张崇邦在自己死的时候是什么表情,不如讲,你好奇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。


邱刚敖并不意外,他自己亦反省好多,只是催游邦潮:好了速溶咖啡有什么好品的,赶紧喝完,今天是清明节,要去看标哥的。

 

清明节,老天爷很应景地下起了雨,缠缠绵绵,牛毛似的落在脸上。


游邦潮两手各拎了一大袋祭品,顺着台阶一圈一圈往上走,他还缠着邱刚敖,说实在难以想象,你竟然喜欢这种类型。


邱刚敖瞥他一眼:张崇邦是哪种类型?


就……正直的老实人警长吧,游邦潮绞尽脑汁想形容词,倒是蛮有安全感的,不过会不会有点太严肃了,他可还当过你老师。


邱刚敖笑了:哈……他可不严肃,装出来吓唬人而已。他脾气好,再不显得凶一点,怎么镇得住人……到了,右转第三栏。


他率先转身,一束花突兀地闯进视线里,摆在顺数第三栏的地上,连包装纸都和半年多前张崇邦带来的那束一模一样。那是四年来他们俩第一次见面,他同张崇邦寒暄,互相打哑谜。张崇邦一点也没变,他本来就是难以改变的人,坚持、守旧,买花都只知道一间花店。


游邦潮也走到了张德标的遗照前,跟纸扎陈混多了,他第一反应,这人长了张典型的老好人的面相,不过思虑过重,生前活得很辛苦,事实也确实如此。


他要蹲下来摆祭品的时候才注意到地上已经放了一束花,花上什么标记都没有,看不出来是为祭奠谁而买的,他正准备把花束移开,就听见邱刚敖说:张崇邦来过。


你怎么知道?游邦潮听得一头雾水。


邱刚敖指了指他的手边:这花是他放的,我不会认错。


游邦潮犹疑地直起身,又不愿错过来之不易的机会:你确定?!那我们赶紧去保安室调监控……


他制止游邦潮:淡定D,人都走了不知道多久,确定了又怎么样?现在最紧要是祭拜标哥。

 

游邦潮被劝住,老老实实把祭品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开,烛台上面插上蜡烛,小香炉里燃起纸元宝,最后点燃一把香,挑出一半放在旁边。


邱刚敖拾起地上的香,沉默地对着黑白照片拜了几拜,他与标哥遗照遥遥对望,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。他的复仇业已完成,标哥却永远停滞在坠亡的夜里,连骨灰都囿于小小一个四方格。报仇并没让他增添多少快意,反而像怒火失去了燃料,不得不偃旗息鼓。在一时的痛快之后,他领悟到仇恨背后的、难以摆脱的对张德标的愧疚。


游邦潮也学着他的样子上香,他与张德标素昧平生,听说了对方的事迹也只剩唏嘘,他体贴地走远几步,留给邱刚敖独处的空间。只是对方并没什么话说,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,就走到他旁边,手搭在围栏上出神。


游邦潮见他心情不好,安慰道:开心点,标哥肯定早投胎去了,这会儿都上幼儿园了。


邱刚敖回过神,笑了一下:我知,标哥人那么好,只要不碰上我这样的,下辈子一定顺顺利利。


也不能这么说……


他没再解释,跟对方讨了根烟,转开话题:好不容易有张崇邦的行踪出现,还是想想怎么找到他吧。


游邦潮思索片刻,说:既然连标哥都拜,那按理说张崇邦也会去祭拜你吧,你的骨灰放在哪?


邱刚敖吐出一口烟圈,说:好像在一个山坡上,立着碑。


游邦潮在手机上搜索片刻,找到几张公墓的照片翻给邱刚敖看:是哪个?


邱刚敖辨认后,指了其中一个,却不觉得有去的必要:罪犯的墓,有咩好见?

 


只有这唯一的线索,在游邦潮的坚持下他们还是赶过去碰运气。墓园在郊区,规模算大,不高的山坡像梯田似的,用水泥浇出一圈又一圈望不到头的墓地。


距离足够近,鬼魂对骸骨有感应,邱刚敖循着自己气息的方向走去,脚步不紧不慢,带了点难以察觉的忐忑,既期待又害怕见到张崇邦。


他从来没有来得及问过张崇邦,恨我吗,厌恶我吗,当我是警队之耻吗?或者说惧怕听到答案,于是现在心里做好最坏的预设,面对张崇邦不至于失了底气。等到真的有勇气揭晓答案的时候,已经太迟了。

 

转过一个弯,他感到自己的骨头已经近在咫尺,他环视一圈,三三两两的人群中并没有张崇邦的身影,提起来的心又沉重地落下,他对游邦潮说:我说什么来着,他不会来——


话音突兀地没了下文,他分明看见重重叠叠的墓碑之间坐着一个男人,头发长了,久未打理的样子,胡子倒是刮得很干净,手里握着个小酒盅,脚下仍是一束花。


是张崇邦。坐在他的墓碑前面,先给自己倒酒,又给身旁的酒杯倒了半满,似从前每个把酒言欢的深夜,邦主怕他胃病发作从不准他多饮,只象征性地倒上半杯,想不到这规定对死人也奏效。


张崇邦喝掉杯里的酒,抬起头的瞬间他看见对方半睁的眼里流出泪,还没来得及滚落脸颊,又与新的泪水混在一起,在那张并不年轻了的脸上晕出蜿蜒的痕迹。


他在,哭吗?

曾经命悬一线的时候他没哭,并肩作战的兄弟死去他没哭,从来都只有张崇邦摸着他的头给他递纸巾,宁可流血流汗的邦主,怎么偏偏这时候哭了。


为什么会在他墓碑前哭啊?

明明出庭作证好清高好正义的样子不是吗,明明在他坐牢期间家庭美满甚至要当爸爸了不是吗,明明到最后也没放过他,非要把他绳之以法不是吗?那为什么又要在他死后和妻子离婚,从所有社交圈子人间蒸发,却跑到他的坟前流眼泪,邱刚敖都搞不懂张崇邦了。


没有找到爱人的欣喜,没有偶遇仇人的愤懑,反倒是疼痛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,与死去那天如出一辙的疼痛,他迫切地想要质问张崇邦,却被这强烈的痛感死死钉在原地。


游邦潮显然也看见了张崇邦,他奇怪地问:怎么不动了,好不容易逮到人,可不能再让他溜了。


张崇邦抹了把脸,开始收拾东西。游邦潮正要去堵他,被邱刚敖拦住: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。


游邦潮想了想觉得有理,公墓人多眼杂,不适合处理人鬼纠纷,再闹出灵异事件他又得吃投诉,他看见张崇邦最后摸索了一下墓碑,转身往出口走,便也远远地跟着他,开车上了公路。


邱刚敖坐在副驾驶,手不自觉地塞到嘴巴下面,轮番咬指甲。从墓园开回市区,他咬着指甲含糊不清地提醒:你小心别被发现,他是老刑警,反侦察能力很强。


游邦潮打着包票:我的技术你就放心吧。


又过了几个红绿灯,张崇邦在路边停了车,往旁边的一片居民区走。游邦潮赶紧跟上,下车急匆匆地往张崇邦的方向走。


转进居民楼,他才发现这片地方相当于城中村,小巷子七拐八绕的,他又不敢跟得太近,没转几个弯就把人给跟丢了,他泄愤似的踢了旁边的围墙一脚,墙皮簌簌掉落,身边陷入诡异的安静。


他直觉不对,刚要转身,鬼魂的声音直接在他耳边炸开:很遗憾,你早就被发现了。


随着拳头破风的细微声响,后颈和手腕都被一股大力挟制,他整个人被按在老旧的墙上,蹭了一脸的墙灰。前高级督察张崇邦先生厉声问道:从墓园出来跟了我一路,你是谁,跟着我干什么,说!


他瞪了眼看戏似的立在旁边的鬼魂,无声控诉:怎么不早告诉我!


邱刚敖遗憾地撇嘴:sorry啦,中间走神了,我也是你下车追人的时候才反应过来。


游邦潮被勒得难受,心生一计,他学着鬼魂的样子阴恻恻一笑,开口:邦主,见到老友,你就是这样问候的?


后颈上的大掌松开了,他转着僵硬的脖子转过身,看见张崇邦震惊到失语的脸庞。


男人抖着唇,艰难地吐出几个气声:敖,阿敖……

 

 

评论(24)
热度(112)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迷失银河系 | Powered by LOFTER